日本股市一个持续的特点是,日本的机构投资者一直没有将本国固定收益证券转投本国股票,即使东证指数的总回报率比10年期日本国债高出191%。相比之下,这些日本投资者对国际股票,尤其是美国股票表现出了更大的兴趣。
事实上,流入外国股市的日本投资在7月份创下历史新高。7月份外国股票的月度净买入量增至1.86万亿日元(合126.4亿美元),为2005年开始公布月度数据以来的最高水平。据日本财务省的数据,自今年5月以来,这一数字已达到4.49万亿日元。
大部分购买美国股票的行为几乎肯定是受到了日元大幅贬值的影响,自2022年初以来,日元兑美元下跌了22.4%,自2021年1月初以来已下跌了31%。
从本质上说,日元疲软与日本股市强劲之间的相关性已经完全被打破。日元走弱并没有像历史上的情况那样,导致外国对日本股票的净买入增加。事实上,今年迄今为止,外国投资者净抛售了价值2.96万亿日元的日本股票。
日元的大幅下跌几乎完全是因为日本央行坚持的“限制政府债券收益率”,即收益率曲线控制。这相当于为投机者在债券收益率不断上升的情况下做空货币开了绿灯。
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显然十分认同这一政策,这就是为什么在他明年4月下台之前,没有人认为政策会发生变化。
不过在那之后,鉴于日本央行的工作人员会对这一政策感到越发不安,预计政策将会调整。考虑到日本家庭正在经历急剧的输入性通胀,他们的想法应该也是如此。今年9月份,该国的生产者价格指数同比上涨9.7%,能源消费价格指数同比上涨了16.9%。
这一政策对日本家庭的负面影响尤其强烈,因为与美国不同,日本工人的名义工资涨幅仍然非常有限。与去年同期相比,8月份全职员工的月平均固定现金收入仅增长了1.6%。
我们假设货币政策继续维持现状,那么市场状况将会给黑田东彦带来更大压力。这里的关键变数仍然是美国10年期国债,如果美国国债一直上涨到他2023年退休,这位日本央行行长或许可以松口气了。
但如果最近美国国债再次出现抛售,日本央行将立即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只能通过增加购买日本政府债券来捍卫其限制债券收益率的努力。截至 6 月底,日本央行持有49.6%的未偿还国债,此后这一比例将进一步增加。日本央行今年迄今已净买入33.3万亿日元。
尽管日本干预措施的成本越来越高,但日元兑美元在 10 月初已经突破 150 日元的水平,跌至 32 年低点,这是日本央行周五会议前压力上升的一个信号。
在黑田东彦日益极端的政策背景下,日本企业和消费者通胀预期的不断上升已经不足为奇了。根据最近的短观商业信心调查显示,日本企业预计通货膨胀率将在一年内达到2.6%,五年通货膨胀预期已从2021年最后一个季度的1.3%上升至2%。
消费者的反应则更有趣。日本9月份的消费者信心调查显示,63%的家庭预计物价在一年内将上涨5%或以上,这是自2004年该调查开始以来的最高水平。
这样的数据表明,提高工资的压力正在加大。在这方面,自2012年底推出“安倍经济学”以来,日本历届政府都在推动提高工资。但这种压力并没有真正发挥作用,上市公司仍在囤积现金,这就是为什么日本最有趣的活动领域仍然是私募股权,因为日元融资成本仍然非常低。
如果收益率曲线控制使日本家庭陷入贫困,那么这个政策本身的弊就大于利了。对日本银行来说,将补充存款便利利率维持在- 0.1%也没有必要。在欧元区,通胀率已经飙升至1999年欧元问世以来的最高水平,欧洲央行被迫放弃了一贯疯狂的负利率政策。同样的事情现在也需要发生在日本。